我也不知道谁说的,说故事与酒最配。如果我们把情怀酿成了一瓶烈酒,那么这个故事,却是更容易让人落下了眼泪。眼泪与故事总是两个很显眼的词,犹如《红楼梦》中,“枉自温柔和顺,空云似桂如兰。堪羡优伶有福,谁知公子无缘”的徒劳之意。或许这就是当今之人的心境,疫情蔓延的时候,我们看到了许多人与人的酸情与真暖,也看到了真不真实的真实。悟到了时间与人是随行的,人心与诚交是相互的。悟到了生命的力量与我们很遥远,其实却又是很近。贾宝玉说道:“这些破荷叶可恨,怎么还不叫人来拔去。薛宝钗笑道:“今年这几日,何曾饶了这园子闲了一闲,天天逛,那里还有叫人来收拾的工夫呢?”林黛玉道:“我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,只喜他这一句‘留得残荷听雨声’。偏你们又不留着残荷了。”宝玉道:“果然好句,以后咱们就别叫人拔去了。”一讲一问一答,荷塘的朴实生命变得纯粹了,变得生华了。
《红楼梦》的每个人,也是从繁华富贵变成了悲欢离合的纯粹,其实纯粹就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,有自私、有负担、有压力、有追求、有尊重、有理解。当生活的平淡被疫情所沉淀,真正地理解生命要经历的另一面,是善良和悲悯,是拥有和珍惜。茫茫的人海,都是红尘俗世。生命在烟雨红尘中感知人生的悲喜,看透生命的花开泪落,疫情过后的我理解了生命的过往和沉重。口罩涤出了红尘里的相思和爱恋,问侯淀出了光阴里的柔情和泪水。一路上的故事和温暖,教会了我懂得感恩,体会了幸福,看到了没有不一样的眼睛和不一样的世俗,更懂得了人真是活的不容易。哎!犹如《红楼梦》中的小人物们,悲愁喜乐或只有只言片语,却窥见了悲凉生活的诗情画意。可说红楼不着人间一点尘,满堂尽是华丽和芬芳,贾宝玉明白了淡泊的味道,就像揭开了人生那层似有若无的朦胧。疫情把“人”字写得天地之满,苦吟之后的落笔也必有遗憾之处。
每一个词,每一个段落,生命的全篇才开始去书写,不求精彩,不求喝彩。只为一早推开岁月的窗户,让明媚和忧伤在时间的滴答声里安守就好了。这就是生命的记忆,不需要什么意义和价值,有了懂得也就有了值得。看懂了贾宝玉内心一片澄澈,有醍醐灌顶的感觉,又有如释重负的轻松。我们没有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,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的林黛玉,却看到很多人的脸颊愁绪。人心有冷暖,有人能懂得,就是一种幸福和信任。握紧这份信任,以心交心。林黛玉的天赋超过常人与众,出口成章,对贾宝玉、对李嬷嬷、对薛宝钗,多少年来,我们只为宝玉与黛玉之惋惜泪流,不就是泪中含着笑,只是外人看不到这笑是奸笑,大笑、微笑、傻笑、憨笑、狂笑、疯笑、阴笑、暗笑、嘲笑、讥笑、窃笑、痴笑、冷笑,还是苦笑。
在这些笑声中,宝玉遁入空门。